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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北京作协副主席乔叶的合影)
作品《孤岛残夜》
《孤岛残夜》获奖证书
李德文,河南省商丘市夏邑县人。中共党员,大专文化。早年在新疆哈密从事文艺演出。七十年代调回内地在文化馆做文艺编辑。又调纪检委从事党纪教育工作,其间发表多篇党纪教育论文。退休后才有暇从事文艺创作。著有长篇小说《孤岛残夜》,《冈庇斯岩画》。电影剧本《大逃亡1126》,《狰狞者》和写西路军的《风吹黄沙》等,其中风吹黄沙正在立项中。
神奇的冈庇斯岩画
作者:李德文
一九六八年夏天,我们驻扎在新疆若羌的第十九地质大队突然接到一个任务------赴昆仑山考察。记得那是七月中旬的某一天,我们一行有十四个人组成的小分队,头戴遮阳小白帽,身挎帆布工作包,脚蹬黄色翻毛皮鞋,冒着严热酷暑,从罗布泊南缘出发,穿过什托格腊克戈壁,跨越如野马奔腾的乌鲁克苏河,一路向昆仑山进发。
昆仑山是我国的神山圣山,是万山之宗,龙脉始祖, 是中华民族的神话摇篮。我从小就有一种登临览胜的向往。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昆仑山应该是一个霞光万道,玉树生辉,紫气缭绕的地方。那里应该有西山王母和她美丽的后花园;有伏羲女娲兄妹受天意结为夫妻第一次合寝的爱巢;有蛇仙白素贞为盗灵芝与看守鹤路童打斗的平台旧址。可是,当我们进入昆仑山东部腹地的时候,(这里指的是与阿尔金山毗邻的昆仑山东段)却是另一番景象。这里几乎成了生命的禁区。这里没有树林,没有植被,没有飞鸟,没有走兽,到处是光秃秃的峰峦和人体骨架一样的山脊。只有那些低洼的山谷里才有一抹淡淡的绿色。那些低矮的红柳和灌木丛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生机盎然的感觉。骄阳似火,从龟裂的石缝间散发出的大量的热气和天上的烈焰融为一体烘烤着一切有生命的东西,似乎想从它们身上汲取最后一滴水源。草丛中偶尔也有一只蜥蜴或一条小蛇爬出来觅食。它伸出鲜红的舌头,可是刚一出头马上又躲进洞里或是石崖下喘息。看到这份光景,我对趁机昆仑仙山胜景的憧憬便一扫而空了。
我们跟在老教授身后不时的用地质小锤敲打着身边的岩石,做出科学分析,作好记录,然后把有用的石块标本装进工作挎包里。中午时分,我们进入一条幽深的峡谷。在经过一段漫长艰难的爬行之后,老教授突然饶有兴趣地指着旁边一个巨大的塌陷处高声喊道:“嗬!好大的一个天坑!”
顺着老教授手指的方向我看到峡谷西侧有一个马蹄形的大坑。呈圆柱状,直上直下,周围石壁峭立,悬藤倒桂,望之森然。天坑东侧的峡谷像一柄巨大的利刃从天坑底部切出一个门洞出来,成了进入天坑的天然通道。
我知道只有具有卡斯特地貌的广西与云贵高原才可能经常出现溶洞、天坑什么的,却不知这远处大西北属于古岩溶地貌的昆仑山系竟也有如此的奇观。
我们这次地质考察的任务是选一种叫做u的特殊矿石,是一种机密,天坑不在我们考察的工作范围。老教授有口无心地说罢前头走了,周围的同志也没引起注意。可我是天生好奇,特别对天坑研究有着极浓的兴趣。我捷足快登,趁人不注意马上从门洞中钻了进去。这时我才看清了天坑里足有几个篮球场那么大,站在坑内突然觉得天空小了许多,大有一种坐井观天的感觉。我不由得连声惊叹。这时我又看到坑底周围有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许多山洞。山洞深浅不一,大的可住几十人,小的仅容三五人。同时我还发现大多数山洞都有烟熏火燎的痕迹。有的洞前还堆有牦牛、棕熊、盘羊等动物的骨骼、毛发。这些遗物因为年代久远,大都发霉变朽。我想一定有人在这里生活过。
这时一个奇怪的声音传进耳鼓,那声音如泣如诉,缕缕袅袅,时断时续,阴森森,凄惨惨,让人一听就感到毛骨悚然。我十分诧异,这声音来自哪里?是天上,是地心,还是那沉积的山岩洞下。
正在这时前面有人喊道:“小李子!快走吧,看!老教授已经走远了!”
听到喊声,我才意识到自己又在发痴了。三步两步,赶紧从天坑里跑出来去追赶队伍。可刚一抬头,又发现在天坑门洞的上方有一幅巨大的岩画。我长年在野外做地质考察见过不少岩画,归纳起来大致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广西、贵州、云南、西藏以红白作为涂料绘制的岩画。而另一种则是北方的以内蒙古阳山脉、贺兰山乌兰察布尔高原、新疆阿尔泰地区、南疆地区用锤、刻刀雕制的浮雕和凹刻岩画。而眼前这幅岩画显得更古老。它完全是史前的最简单的击岩手法制作而成。所以显得更为简洁、古朴、粗粝。可能是年代久远,有些地方已被风雨剥蚀,只能看出一个大致轮廓。画面上的女人几乎赤身裸体,她头发披散,满身毛发,正背着一个婴儿在狂奔疾走。她怒目圆睁,嘴唇紧闭,眉宇间充满恐惧与仇恨。我一时惊呆了,这是谁刻上去的?什么时候?什么意思?我几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干什么来了。这时前面又传来呼我的叫声。“小李子!快走吧!老教授走远了。”这时我不容分说掏出纸笔飞快胡乱地把岩画临摹了下来,然后又拿出内部地质地图查定了地理坐标。这时我才知道这里为冈庇斯山区。(古老的婆罗迷语,周围是山的意思。)
后来,有一次我去北京出差,顺便拜访了郭老。众所周知郭老是考古和文学大家,德高望重,说话具有极强的权威性。我把摹本拿给他看。他戴上老花眼镜瞅了好一会才说:“哪来的?”当我把情况说明后他又说:“不可能吧!据考证那里还没有发现人类活动的痕迹。”可是过了一会他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说:“留有余地,留有余地,还是不要把话说绝了。可是你这幅画很不完整,这很可能只是岩画的一个局部。”
当时正值文化大革命混乱时期,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很无奈的给放下了,再后来我也调回了内地。
转眼间几十年过去了,我也由当初的青年小伙变了……